建 言

第 2期

（总第二期）

辽宁省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 2017年3月15日

自贸区背景下加快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的几点建议

李 焱 姜 丽

中共中央、国务院在2003年10月5日下发的《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中指出：“充分利用东北地区现有港口条件和优势,把大连建设成东北亚重要的国际航运中心。”辽宁省人民政府于2007年12月7日印发了《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发展规划》，以指导航运中心的建设。

2013年以来，国家已经分三批，批准在上海等11个省市建立自由贸易试验区，把中国改革开放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辽宁自贸区在地理位置上与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相重叠，这为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提出了新的标准和更高的要求。应当充分借鉴国际、国内建设航运中心和自贸区的成熟经验，加快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的步伐。

一、新加坡、上海航运中心的经验总结

自贸区和航运中心在发展过程中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新加坡的自由港政策在几十年的实践中获得了巨大的成果，显著提升了该国经济贸易的发展水平；上海自贸区挂牌成立后，也进一步促进了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发展建设，都取得了值得借鉴的宝贵经验。

1、新加坡的经验总结

新加坡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之一，也是继伦敦、纽约和香港之后的全球第四大金融中心。作为国际航运中心和自由贸易区，新加坡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一是灵活的自由港政策和系统的航运优惠措施。在新加坡，约95%的国外货物可以自由进入，实行自由通航、自由贸易、允许境外货物和资金自由进出、对大部分货物免征关税等。在金融自由化方面，金融监管准入门槛不断降低，外资限制逐渐放开，陆续实施了国内利率自由化、外汇管制取消、本币管制放开等金融改革开放措施。这些政策极大地方便了货物的流通，节省了贸易成本，带动了集装箱国际中转业务的发展。

二是信息平台一体化平台。平台建设显著提高了通关效率，使得原本需2至7天的通关时间大大缩短，提升了新加坡的国际竞争力，使其在国际航运、贸易和金融业务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是优惠政策。新加坡政府通过给予航运类企业财政和税收政策优惠待遇，来提升航运业整体发展水平，吸引外资航运企业进入新加坡发展，如：核准国际船务企业计划、核准船务物流企业计划、海事金融优惠计划、新交所亚洲结算行和船舶注册登记制度等。它还借助区位优势，以强大的产业集群作为支撑，长期保持国际航运中心的地位。

四是人才培养。新加坡政府和各企业非常重视人力资源的开发和管理。一方面，以各种优厚的待遇和条件吸引优秀的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另一方面，注重对现有人员的教育和培训，其对教育的投资力度，仅次于国防。为了提高人才素质，新加坡不仅重视正规教育，更注重其与职业教育的结合，专门建立职工技术培训基金。

2、上海的经验总结

2013年9月29日上海自由贸易区正式挂牌成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理办法》提出了“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进出境监管制度，该项进出境监管制度简化了通关程序、提升了货物流转效率，对吸引航运企业和金融服务机构有着积极作用。

一是先行先试。2014年，交通部在扩大上海交通运输对外开放、促进贸易便利化、简政放权、体制机制创新等方面，给予了政策支持，在航运领域先后推出了放宽中外合资合作国际船舶运输企业的外资股比限制等六个方面先行先试的开放政策。同时，允许中资公司拥有或控股拥有的非五星旗船舶先行先试开展沿海捎带业务，大幅降低了运输成本，使得很多在其他国家中转的货物回到了上海中转，增加了上海港口中转业务的数量。

二是单一窗口。2015年，上海自贸区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正式上线，参与单位包括海关、检验检疫和海事等18家单位，极大地方便了贸易与运输企业。

三是软实力建设。2016年9月8日，上海市政府发布《“十三五”时期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建设规划》，明确了未来5年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目标及任务。在软实力建设上，上海国际航运中心金融服务和管理等方面与世界其他老牌国际航运中心的差距在逐渐缩小，自贸区航运相关法律以及各项制度的逐步完善也将吸引融资、仲裁、公估、咨询等很大一部分高端航运服务的入驻。为吸引相关人才，上海浦东新区等地方政府出台了《聚集航运人才实施办法》等政策。

二、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

经过多年努力，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已取得了较大成效，主要表现在：口岸集疏运体系初步形成，疏港铁路与公路建设不断完善，铁海联运和水运中转业务快速崛起，口岸软环境有所改善。但在自贸区背景下，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建设还存在着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主要表现在：

1、贸易便利化程度偏低

大连在通关效率、货物分类监管、港区联动等方面仍需进一步提升。在航运服务、结算汇兑、贸易融资等贸易服务体系和贸易促进政策方面还需要进一步优化。

2、金融自由化水平较低

由于目前人民币在资本项目下仍受到严格管制，在融资便利、汇兑自由、人民币跨境使用、放开利率、外汇管制等方面需要进一步放开，逐步推动金融创新，同时也为金融机构监管和金融风险防范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3、航运市场风险加大

大连自贸区的建设，航运中心从全球航运市场与国内航运市场收益的同时，也会随时应对随之而来，例如运价剧烈波动等巨大风险。目前，大连的航运保险业发展还不够完备，并且缺乏处理航运运价波动的避险工具，航运企业经营的风险较大。

4、政策法律体系有待完善

大连自贸区现在仍处在筹备阶段，其法制体系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有较大差距。国际上针对自贸区都有专门的立法，明确规定自贸区的性质和法律地位。贸易自由、投资自由、金融自由以及日常管理都以法律制度为基础。大连自贸区要在加紧制定和完善区内法律制度的同时，尽快解决自贸区内制度和现行法律体系产生的矛盾问题。此外，大连航运中心船务经纪、船舶登记等制度、政策不完善。

5、投资自由化与国际先进水平有较大差距

大连对于企业境外投资管理制度改革尚处于起步阶段，境外投资备案管理水平存在缺陷，另外跨境投资管理制度、促进体系、配套服务体系都有待进一步建立和完善，在反垄断和国家安全审查领域的监管差距明显。

6、产业集群支撑作用不明显

建设国际航运中心，产业集群是坚实基础。产业集群能实现对集群内资源的相对集中和高效率使用，能带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益，降低集群内企业之间的交易和谈判成本，产生强大的溢出效应。但大连地区的产业集群规模较小，尚未形成区域性的产业集群优势，区域的产业竞争力及产业发展方式有待提升和转型。

7、高端航运、金融、商务人才紧缺

高端人才的缺乏会对国际航运中心建设有很大制约。大连航运人才目前极度紧缺，尤其是知识、技术含量较高的复合型人才。劳动力层次分布不均，无法满足大连国际航运中心建设需要。

三、加快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的建议

必须充分学习和借鉴国际、国内航运中心和自贸区建设的先进经验和成功做法，使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建设与自贸区建设相互促进，在辽宁老工业基地全面振兴的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1、促进金融开放，保障贸易自由

在短期内人民币资本项目难以全面开放的前提下，大连可借鉴新加坡模式，设置“隔离型中心”，实行境内管制、境外自由的金融制度和监管模式，符合中国金融体制改革“稳定有序、逐步推进”的总体思路。

在保障贸易便利方面，通过贸易网络系统提取信息的方式，可以大大提升通关时间的精确程度。在金融体系方面，建立起完善的金融体系，对保证获得全面的金融信息，构建多元化的金融结构有决定性作用，进而能够促进各类金融活动的展开，适应金融竞争的需要。以保险服务活动来防范降低风险，保障商业活动顺利进行；通过提高融资服务环境还能活跃市场，提高资金利用效率，支持自营企业的信贷活动。通过吸收引进外资金融机构，发展如外汇存款、外汇结算、外汇贷款等外汇业务品种，从而增强大连金融市场的影响范围，大力发展外汇市场。

2、开启启运港退税试点工作

出口货物在大连保税港区以外的港口报关装运后，只需确认它是离开该港口并发往大连保税港区中转至境外的，即被视同出口并办理退税，这是在保税政策基础上的延伸、深化和扩展。东北三省98.5%的外贸集装箱进出口货源通过大连口岸转运，实施启运港退税将给这些外贸公司带来巨大便利，并将继续吸引更多货物到大连进行中转。启运的出口货物离境前就能申报退税，优于一般传统报关货物在离境出口后才能申报退（免）税的做法，并简化进出港手续，方便不同关区间的中转，进一步加快出口货物便捷通关速度，提高出口企业资金周转效率。大连海关应与启运地海关进行协调，并完善海关、税务部门、财政部门等相关部门协调机制，加强相关海关配套监管措施，主要通过充分运用科技手段以及完善跨关区海关间的协作管理机制实现对启运港退税货物的有效监管。

3、逐步开放“沿海捎带”业务

允许中资航运公司利用自有或控股拥有非五星旗国际航行船舶，试点开展外贸集装箱在国内沿海港口和大连自贸区内港口之间的“沿海捎带”业务，其实质是作为传统航运政策沿海运输权的适度开放。放开“沿海捎带”业务，不仅可以吸引周边更多中小型港口的集装箱的

中转，而且会进一步加强港口的枢纽港地位。另外，实施“沿海捎带”业务，企业航路选择更多，将节省货物在途时间，可降低物流成本，提高海运物流效率；也使航运公司可以优化航线资源配置，合理调配闲置运力，提高航线舱位利用率。

4、大力发展转口贸易

大连要充分发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优势和雄厚的航运能力，利用自贸区优惠政策和对外开放的便利条件，优先发展转口贸易和航运物流业，放宽国际船舶运输企业在中外合资与合作中的限制，实施和完善现代化的港行管理体系，发展现代航运服务体系，完善相关配套支持政策，与国内其他港口合理分工、紧密协作，实现航运与铁路、公路和航空运力的一体化发展，将大连打造成为航运资源集聚、服务功能健全、市场环境优良、具有全球航运资源配置能力的国际化航运物流中心。大连自贸区要利用好保税港区境外入区保税、境内入区退税等政策，鼓励企业发展出口、转口业务，加强对外投资与合作。还应借助大连港的优势发挥大连自贸区的海关监管功能。加强进出区域的便利，从而使其在整个物流链条中，实现港口、海关、检验检疫环环相扣，高效衔接，提高企业效率、降低物流成本、增强竞争实力。

5、加强政策支持

在遵循国际惯例的基础上，结合大连的实际发展情况，在岸线管理和进出口经营收取费用方面，包括船舶代理方面都应制定较为完善的政策法规体系，为大连航运中心建设良好的法制法律环境和行政管理体系。政府要加强港口市场监管，建立有序的港口市场，营造竞争公平公正的市场氛围，尽量减少或杜绝恶意竞争的商业行为，从而为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奠定坚实稳定的基础。

6、稳固港口发展，带动关联产业

加强与辽宁港口群的互动，并新建集装箱泊位，以加大集装箱运输的份额和比例；借助冬季气候优势，探索与航空形成“海空联运”的集疏运体系。建设铁路、公路、沿海以及航空，形成多式联运的现代化集疏运体系格局，用完善的运输环境吸引货源汇聚到大连；同时，提高大连港的仓储能力和装卸效率，降低运作成本。健全完善口岸综合服务系统，加快管理数字化建设，为通关客户提供便捷快速的信息。建立提升港口服务功能的支持系统，巩固港口枢纽地位，大力开辟国际航线，构筑以口岸为核心的内陆综合运输体系。

7、扩大融资渠道，利用民间资本

建设大连东北亚航运中心要争取国际财政资金，抓住国家重点发展的产业以获得专项资金；积极加大在高新技术创新、教育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科技创新等各个方面的投入力度。由政府确定投向，委托投融资公司定向运作使用。还要积极吸引国外资本进入，利用建设东北亚航运中心为契机，积极争取国际金融组织的中长期贷款，同时还可以通过特许经营权等方式吸引外国证券公司、基金公司等参与投资。充分利用民间资本，积极吸引社会闲散资金参与到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中来，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方式来引导民间资本的流入，如鼓励民营资本建设基础设施，运用特许经营和社会保障的优惠措施调动民间资本参与东北亚航运中心建设的积极性。

8、加强高端人才培养，健全用人机制

加强高端航运、金融、商务人才的引进与培养，给予引进高端人才优厚的待遇，激励他们发挥更大作用，并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加强相关领域人才培养力度，通过联合培养、委托培养等多种方式，培养实用型人才，加强航运中心建设。要加强人才队伍的管理，加大对管理人员的考核力度，完善考核程序和考核制度。

作者单位：

李 焱 大连海事大学副教授 辽宁沿海开放与经济发展研究基地办公室主任

姜 丽 大连海事大学讲师 辽宁沿海开放与经济发展研究基地研究人员

本期发：中国体改研究会、省政府研究室、省咨询委、各市政府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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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周树桐